清晨五點半

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,起床于清晨五点半。那是连一分钟睡眠都要锱铢必较的生活,五点三十分苏醒或五点三十一分睁眼,之间相隔仅仅六十秒,都会让疲惫的灵魂觉得满足。

母亲早已冲好温热的杏仁、美禄或麦片。几片面包、两粒生熟蛋、一汤匙酱油、几撮胡椒粉。打开门,冷风吹醒肌肤上每一颗毛孔,倒吸一口气。独自驶在车辆渐渐繁忙的柏油路上,远方的天穹刚刚泛起鱼肚白。

然后告诉自己:新一天,新挑战,加油。

常常会想起这些,当我偶然在清晨五点半听杨宗纬的歌曲。有段时间汽车的收音机总会在那个时段播放《想对你说》、《其实都没有》。其实,离开痛苦早醒的生活不超过五年,却觉得自己已经处在一个遥远迥异的时空,开始另一轮痛苦早醒。

世界的另一端,晚霞才正要渲染。本来想约那位认识了几年的文友聚聚,结果对方从异国回国到返去异国,自身从灰城回岛城再过来灰城,彼此还是无法碰面。没有什么惆怅遗憾,反而很坦然地祝福寒暄。对方在面子书分享了课堂照:与史蒂芬霍金近距离交流。我除了按赞,别无所求。以前瘦小的,现在已经练出一身肌肉;以前庸俗的,现在已经穿出一身品味;以前孤寂的,现在已经谈了一场恋爱;以前狂傲的,现在已经创出一片事业。看着他们打破时差地域的限制,用最朝气的文字,最绚丽的图片,在面子书流动,我除了按赞,别无所求。

长城老师讲课时不知道如何扯到我,蹦出一句:追求理想的过程中,你放弃了朋友啊。回神,惊讶且愤怒。然而表情依旧平静,除了以一贯的作风,让别人自动挪开旧话题,讨论新话题,别无所求。没有什么心思跟长者争辩,我不太喜欢如此消耗精神。离开时终究离开,好聚好散,才能活得比较长久。


处理好琐碎杂物和几小时后的呈堂,清晨五点半重新阅读两篇文字,别无所求。生命流转,来来往往,S君和颜的回信成为我这个月最感动的宁静。天色渐亮,微雨,留下狗吠清脆,开始昏昏欲睡。电脑播着陈奕迅的《苦瓜》。以前听不透,只是被感觉熏得泪盈眼眶。如今听懂箇中滋味,除了一直重播倾听,亦无所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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